Header logo.
极北人工智障
首页归档标签自述Atom

2024 年第 3 季度写的东西

一些想法

记得 2015 年的一个周末,那时还在北京。一共四个人在西北三环的一家砂锅粥店吃饭,有 J 和 X,当然当时还有前妻。

年份和地点记得不是很确凿。说是 2015 年是因为记得当时还在 N 报社上班,之所以说是砂锅粥店,是因为 N 社旁边不远处有个同名砂锅粥店,我还蛮喜欢。(老板是潮汕人,早先还可以用比特币结账。) J 提出要吃饭问想去哪儿,我不明就里可能就提了这家店的名字。这次会面我总会想起,每次想起就查一下地图。西北三环那个犄角的内侧,一直有一家「蟹老宋」,并没有砂锅粥店的名字。但当时确实是在西北三环的那个犄角。

一边吃一边聊,J 问我那时都在通过什么渠道获取信息。我不明就里,直率地说,我正在「收缩」自己的信息摄取,越来越觉得新闻也好、公共事件也好,没什么关系。J 君语塞,我当时恐怕还蛮迟钝的,丝毫没有感觉到冷场。回家路上前妻告诉我,J 想和你聊,其实是看能不能把你挖过来。后来才知道 J 那时正在策划一个好友分享新闻链接的社交产品,产品形态有点像「即刻」。

之后不久,我从 N 社辞职。没做什么后面的打算,就是觉得不想再继续干下去了。用现在的话说可能是叫 burned out 加「政治性抑郁」。然而 that's not something I want to say, because that doesn't sound like something I would say. 一个原因是现在每天讲英语的时候,很多词尽管知道字面的意思,但如果不是确切知道 “how it cuts”,我是不想说的。另一个原因是对 N 社印在纸上的词感到可疑,对汉人知识界的一些词也时常感到有距离。

同一段时间,我的一个微信群里聚集了很多有趣的、年轻的朋友。虽然记不清对话发生的背景了,但是我记得跟朋友 M 有一次讲,感觉人生每一步都是在「逃跑」。 [⋯]

「脑后」

仔细一看聊天记录,这已经是 8 个月之前聊过的事情了。

Bakhuvud 意思是后脑勺。

但是有次跟朋友聊到,“ha i bakhuvudet” 瑞典语的意思是 “keep something in mind”,也就是记着那件事。但汉语里类似的表达「抛诸脑后」就是要忘掉那件事了。

还有一个读小说发现的。

“Lämna” 直译成英语是 “leave”,“ut” 则是 “out”。 [⋯]

绝食的第三天

蒙古人民革命党从 1921 年领导革命,到 1989 年已经执政近七十年。1989 年 12 月 10 日是国际人权日。这一天执政党在乌兰巴托市中心的苏和巴特尔广场举行庆典。庆典的模式似曾相识,其中的节目有爱国歌曲、民族舞蹈等文艺表演,也有射箭、赛马、摔跤这样的传统艺能。

苏和巴特尔广场在乌兰巴托的地位相当于北京的天安门广场。广场正中有一尊英雄骑马的塑像,这就是 1921 年发动革命、赶走中国殖民者(北洋政府)的革命英雄苏和巴特尔。1989 年的时候,广场还像天安门广场上一样,有一座供奉英雄遗骨的陵寝。长眠在此的是开国元勋苏和巴特尔(Sükhbaatar「斧子英雄」)和他的战友乔巴山。(陵寝已于 2005 年拆除。)

这一天也是柏林墙推倒后的一个月零一天,例行的国际人权日庆典发生了小小的意外。两百多名年轻人举着横幅走上广场游行,高呼「经济改革」、「自由开放」的口号。两位记者、一位科学家在众人面前发表演说,宣布民主运动从此刻开始。游行过后,年轻人们和平地离开广场。安保人员没有试图驱散。

这次游行的组织者佐日格(Zorig,「意志」)在莫斯科读过哲学。一年之前,他组织了一个名叫「新一代」的小团体,定期在自己家集会,并且在乌兰巴托秘密张贴民主标语。佐日格的妹妹乌云 (Oyun,「智慧」) 在布拉格的查尔斯大学读了地质学的本科和硕士。她说自己那段时间没有站在政治运动的最前线,「只是在家做家务,给哥哥的朋友们做做饭」。她后来读了地质学博士,做过外交部长,还组建过一个政党,名叫「公民意志」(Irgenii Zorig),活用了哥哥的名字。

发表演说的一位记者名叫额勒贝格道尔吉 (Elbegdorj),后来做过一任总统。那位科学家名叫巴特乌勒 (Bat-Uul) 做过首都的市长。 [⋯]

「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」的出处

小时候看过陈忠实的《白鹿原》,正经情节不大记得了,不正经的情节记得一些。

比如说:里面有个男性人物前前后后死了很多个(设人数为 n)老婆,娶到的最后一个老婆上床的时候,腰间缠着 n 个葫芦。问她为什么腰间缠着葫芦,她回答说,葫芦是「打小鬼」用的。

再比如说:有一个年轻时很风流的老太婆,一边抽大烟(还是烟斗?)一边讲年轻的时候红颜命薄,遇见的每个男人最后几乎都死了。这些死掉的男人的共同点是无法满足她的性欲。有一个男人让她得到了满足,这个男人没死,后来成了军阀大帅。

我看的那一版的《白鹿原》里,扉页上有个题记:「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。—— 巴尔扎克」。感觉这句话用来总结这本小说的剧情也蛮合适,因为依稀记得里面的兄弟一个加入了国民党,一个加入了共产党,家族小悲剧和国家大悲剧交织在一起。

很多年来,每次读到有趣的小说,就会想起这句话。毕竟书中人物经历的情节,和所处社会的结构性问题是分不开的。因为这句话像是一个事实陈述,总觉得会是巴尔扎克的一句名言,每次想起这句话,就很好奇出处到底在哪儿。但从 Wikiquote 里没找到过。遇到法语好的朋友,也总想问听没听说过这句话,但大家也都没听说过。 [⋯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