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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北人工智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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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打算听播客了,至少不用 Spotify 听了

关于播客这种媒介,或者说这种 form factor 的内容产品,有一些还是很有趣的。

如果说最喜欢的播客,可能「东京脱线时间」和「一天世界」并列第一。

前者是琐琐碎碎的东京日常,因为主播都是设计师,对文化生活、设计感、美感的观察都蛮有趣的,而且一些日常生活的细节也蛮有趣。

李如一的「一天世界」对语言、美感的看法都蛮独到的吧,想不出更好的词了。听着听着会有一种触类旁通的感觉,会有一种甲领域的想法和乙领域的想法产生「通感」或者「押韵」的感受。(本来想说「知识」,但「想法」似乎更妥当。)

但二者都是很久不更新的那种。

还蛮喜欢的还有「忽左忽右」、“Time to Say Goodbye”、「熊家客厅」、「边角聊」、「半球观察」。

需要指出「忽左忽右」及经常谈论中国时政的播客的一个问题,就是主播和嘉宾都清晰地知道房间里存在大象,于是很有意识地绕开房间里的大象。作为生活在中国大陆的专业媒体人,绕开房间里的大象的姿态又非常优雅。所以如果只通过听这些播客,或者受管控的大陆媒体(没有不受管控的,只有管控程度不同)了解中国的信息,会 normalize 各种压迫和不自由。这跟娄烨不敢把「共产党下台」剪进只敢在海外发行的哭鼻子电影里是类似的情形。

很难讲播客里传递的这些信息有多么必不可少,所以之前用 Overcast 的时候,每次订阅的播客有更新的时候才听,至于过去的节目就完全不会点开。尽管如此还是觉得会花很多时间,而且有的播客虽然传递信息,但某位主播过于猥琐,听完会有不适。

后来发现用来听歌、听 ambient、听 post rock 的 Spotify 上也有 podcasts 功能。一开始极力抗拒,但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,不慎失足。

Spotify 的推荐功能很强,会推荐很多类似内容,但不少节目的品味略微有一些低劣。算法可以算出相似度归类用户的兴趣,但是它不知道听完之后你的感受,也不知道一些人的视角、立场、讲话的风格会不会有微妙的坑。

算法优化的目标是用户的 engagement,盲猜 Spotify 作为串流播放平台,用户播放时长一定是一个重要的优化指标。其实也有点好奇播客的推荐机制。如果「播放时间」是用来衡量用户喜好一个指标的话,一首歌 3 分钟,一集播客一小时,肯定不能等量齐观。总之它会推荐很多类似主题的播客,会推荐类似的集,听过的播客的旧节目也会推荐过来。比如有一些集明明是一年前的,它还是会当成新的推给你。此外,还会有小小的设计细节(比如小绿点)nudge 你点开。

在这场 negotiation 里,用户的意图和 Spotify 的意图并不一致。用户需要获取信息、知识、慰藉,Spotify 想让你听完一小时再听一小时。符合前者的播客是有想法、有思考的,好想法需要沉淀,此类播客的个人创作者的更新不会很快。长期更新且质量稳定的节目最后会筛选出机构创作者。而 Spotify 在发现你对某种内容的 engagement 很高,就会推荐很多同质的内容。而且最近意外地发现,很多播客的节目越来越长。所以机构创作者的意图和 Spotify 一样,都是 engagement。

其实之所以写这么多,一开始的出发点是听人喋喋不休地讲一小时两小时,脑子怪累的,而且累完了也很疑惑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。

于是昨天尝试在 Spotify 里关闭 podcasts 功能。结果发现居然没有这样的选项。于是退订了 Spotify,注册了 Apple Music。

Spotify 之前我很喜欢的是 6 个推荐电台,但是 UI 改来改去,现在每次点进去都找不到。Spotify 更蠢的一个设计是 “AI DJ”,直接给我播歌不行吗,听一个合成语音跟那儿瞎嘚啵,傻不傻呀?

Apple Music 里目前只有音乐,它有一些推荐功能。但是与 Spotify 最大的不同可能是 “Listen Now” 页面里最高的位置是 “Top Picks for You”,其中第一项是你自己的电台。目前来看 Apple Music 用得还挺舒服。

播客的话,订阅了一两个播客的邮件。有更新可能会在浏览器里偶尔听一下吧。

6 月

因为现在的房子窗户向东,所以每天早上晒得很热。每天开着 Dyson 的风扇。买的时候想当然地以为它名字里的 cool 是制冷的意思,会有高科技的制冷功能,但它只是一个风扇。

6 月份看了娄烨的「一部未完成的电影」。收尾是举白纸的抗议。白纸的时候,上海的青年人还挺带劲,从网上流传的各种视频看,确实有人喊了「共产党下台」这句话,但是似乎只在一个场合喊过,也只喊过一小下。娄烨把上海举白纸的画面剪进了电影里。然而他也很知道分寸,没有把「共产党下台」剪进来。哈哈。感觉有点泄气,也觉得可笑。

从 6 月份开始几乎每天都有去健身房,主要是椭圆机和划船机,也练习四肢的肌肉。竟然感到意想不到的开心。

Happyend

看了 Happyend。虽然影射了一些数字极权和身份政治的议题,但感觉主要还是一个青春废土电影。校长会和学生谈判感觉也是不符合现实的。

里面有意思的地方有,剧中的光膀子 DJ 现实中也是 DJ,¥øu$uk€ ¥uk1mat$u

剧中一群学生一边聚餐一边唱的那首歌叫「吃屎之歌」,是 1960 年代末的抗议歌曲。YouTube 上找到了带歌词和翻译的版本:クソくらえ節

这才发现导演 空 音央 (Neo Sora) 是坂本龙一的儿子。制作公司 Zakkubalan 的介绍说公司位于纽约和东京,怪不得国际宣发,包括在欧洲的各种电影节,做得相当不错。

一些想法 0622

250618 — 感觉这才养成了 “It takes as long as it takes.” 的心态。这个情况有些复杂。起因可能是自己接受到的 messaging 主要是「别人某个时刻就取得了甲乙丙,你看看你」。一般人对这种 messaging 的反应是慌张,不忙活起来就活不下去了,于是狼奔豕突,学术语言叫 “high-functional depression”。人民共和国城市人患病率估计有至少三分之二。我对这种 messaging 的反应是阳奉阴违的抵抗。表面看起来仿佛气定神闲,外表看仿佛是 “It takes as long as it takes.” 的坦然状态,但实际上是静止、崩溃和退缩。好在在「自己给自己争取的空间」(和时间)里思考和学习了很多方法论。其实这些想法跟前段时间和朋友谈过的事情,至少在我看来是有关联的。而方法论(如何学习、如何思考、如何做事情)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学到过的。比如说传统的教师,包括我妈,对学生的评价要么是本质性的(这孩子脑子笨),要么是道德性的(这孩子缺乏毅力),如何教育、如何学习、如何思考之类的方法论的问题就不曾考虑过。这都过了几十年了,在下才终于发现自己摸索的方法论是有效的。而有了一套方法论组成的「框架」,这才安心地接受 “It takes as long as it takes.” 讲方法的行动可以是「日拱一卒」也可以是「静若处子动若脱兔」。不讲方法的行动就像陷在泥坑里的拖拉机,轮子不停地空转。

250607 — ChatGPT 真是个好东西,现在每天晚上把问过它的问题整理一遍。感觉这么大年纪了才学会学习,感觉脑子通电似的。因为之前几十年的体验都是别人说「你怎么这都不会、不行就算了吧」,于是自己要么觉得「我可能确实不行吧」,要么在仿佛懂了一点的时候掀桌「你催你催,我还懒得学了呢」。前段时间在 Twitter 上看到一个人说的「成长过程中得到的正反馈的不平等是一个阶级问题」,在我身上确实是这样的体验。好在我在成长过程中摸索出了一些「阳奉阴违」的技巧,至少给自己争取了一些自由探索的空间,比如做长辈没有能力评价的事情,在某些领域树立了一些自信。所以要另辟蹊径。

5 月

5 月份结束了。说起来搬家到这里才两个月。

这个月中旬参加了一场长跑,结果 5 公里跑了 44 分钟。参加者的号牌里嵌着一个小芯片,出发点和终点的大拱门上可能是有某种传感器吧。记得若干年前在北京的时候 5 公里半小时就跑完了。

下旬报了健身房,几乎每天都去。这样的状态蛮好的,楼下有超市,旁边有公园,健身房步行十分钟,商场步行二十分钟。上班倒是还好,尽管偶尔会感觉棘手。

有一天晚上去 Fyrisbiografen 看了讲巴勒斯坦的纪录片 Where Olive Trees Weep。从影院出来,延着坡向下慢慢走,当时的感觉是,未来这样度过也没什么不好。

之后还去同一家影院看了管虎的「狗阵」(不咋地,不推荐)。感觉瑞典的影院里,当代的东亚 feature films 很少。老片子会有一堆,其名目是「经典片」或者「艺术片」,比如黑泽明的老片子会有一堆,前段时间还上了「广岛之恋」(没去看)。当代电影极少,如果有的话,那几乎一定是 アニメ,甚至还有 Kpop 的演唱会或者演唱会的纪录片。总之就会是某种形式的 fetish,而不是「正常/日常」的故事。「狗阵」之所以在这里上映,可能是因为戛纳影展的「一种瞩目」(un certain regard) 已经给了认可。而在审美上无脑听法国人的准没错儿啊。

月初发现洗碗池水槽的下水管堵了。现在的下水管都是塑料的,意外地发现还挺好下手的,不需要特别的工具就能一截一截地拧开,掏出来一大团金色长发。之后把管子又装回去,还怕会不会留了缝隙漏水,但是一个月来都并没有漏。

也写了很多日记其实,回头看会发现,很多时候自己都在重复类似的负面情绪。但也很快就能自己 reaffirm,眼下的计划是很好的。

所以其实蛮好的吧。

语言为什么会美

刚刚脑袋里闪过一句谬论,可能跟刚刚洗澡之前听了一耳朵这个 1988 年的土耳其小歌儿有关系吧。

语言是一个社会里的各种关系的反映。而它反映社会中各种关系的方式是充当人对社会现实的 coping mechanism。所以一个社会里的各种关系,包括伦理、经济、社会、政治(包括 racism 和压迫,包括君君臣臣父父子子,包括神权或极权)越沉重,这个社会的语言就会 “encode” 更多层次的「信息」。(也可能是「情感」?)

而 “encode” 的一层一层又一层的「信息」,就会形成美感。

咸吃萝卜淡操心

中文的讨论和写作有一段时间认为,天主教的最高领袖应该翻译成「教宗」,而不应该是「教皇」。一个理由是「教皇」有一种世俗权力的感觉,但他并没有统治天主教世界的世俗权力。然后我就养成了说「教宗」的习惯。

另外一个词是「进化」和「演化」的差别。因为前者暗示了一种方向性,在社会达尔文气息严重的中国社会,会有「弱势群体欠死」的暗示。然后我就养成了说「演化」的习惯。

前几天方济各去世之后,YouTube 给我推了一些日本的新闻。发现日语直接写「教皇」。之后联想起「进化·演化」的辨析,跟朋友讨论了一下,发现日语也直接说「进化」。

回想起来我过去花了十年时间,非常严肃地琢磨和辩论这种「这个词该怎么说」的问题,似乎有种「咸吃萝卜淡操心,并无必要」的懊恼。

当然啦,日语是日语、汉语是汉语,哪怕都用汉字,大家对汉字的理解也不一样的啦。各个社会对各种议题的敏感点也都不一样的啦。对自己的文字有要求自然毕竟也是好的啦。然而就是,觉得有点好笑。